“我是很爱我自己,和绚烂的生活本身。”
文|陈大力
朋友最近交了一个身材很好的男朋友,让我陷入了思考。
我在思考什么呢,就是,我这两年发现,我其实蛮喜欢身材好的类型,但我活了26年,尚且没有遇到过一个肩宽腰细腿直腿长且同时,真的适合谈恋爱的人。
有身材好但贪玩不安定的,你根本不知道他会把他的上半身照发给多少人,暧昧档期紧张到跟大学期末考一样,一款接一款。
朋友以前接触过一个性格还算正常的,在同城的另一所大学,但他每天泡健身房从不看书。朋友跟他聊天说“xx那些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,对方接话:“精致?多精致啊?涂粉底液那种吗?”
朋友霎时不知道,是该好好解释一番,还是借此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的机会,给这段关系快速叫停。
很难的啊,即使对另一半只有某一个“闪光点”的要求,真要准确地跟那样的人正儿八经在一起,也是一桩大难事。谁不喜欢长腿男啦,但很快我的内心就把这种华而不实的需求隐藏起来,直到看到朋友找到一个各方面合拍身材又蛮好的男朋友,我终于忍不住感叹她的幸运。
跟你的理想型自由恋爱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他妈难发生的事情。
其中总有玄学。
我以前暗恋一个算蛮事业有成的男生,他比我年长几岁,对女朋友的喜好是:喜欢瘦的、腿好看的,喜欢年纪小的,喜欢性格比较简单,不太会跟人社交或者讲成功人士场面话的。
我都头疼死,这难道不是每一条都是我吗?!而且我的其他优点打包加一起真的超值呀(开个不恰当的玩笑)。但为什么这位大哥,你看我就好像我是隐形人一样。
我每天穿着短裙在他面前晃,发消息试着向他撒娇,他爱理不理。但是被别人问起他的理想型啦,他回答的就,又是那些条件。
有什么道理啦?没有道理的。你是对方的理想型,对方也不一定有心动,有心动也不是非要在一起,有的接近跟暧昧一阵就散掉,关系脆弱得像风中的塑料袋,即使真的到了互认男女朋友那一步,两三个月后就发展到厌烦也不是不可能。每一步都是那么那么高的淘汰率,以前年轻的我每天想起这种屁事,白眼要翻到天上。
所以有时候我能理解,为什么小女孩们总是舍不得放弃一段哪怕不够好的关系,因为确实,每一段恋情的诞生,都不会是容易的。太多太多有意无意的机缘巧合下,两个人想法各异的脑袋、形状各异的心,somehow,突然之间跳到了同频,觉得可以在一起。
明明就是一件概率极小的事件。
而我最近搞懂了,之所以跟陌生人开始搞暧昧和慢慢坠入爱河好玩,是因为我们人类本来就孤独啊,喜欢发展一种“连接感”。
在大量的幸运为你助推之下,两个人“从陌生到熟悉”、从熟悉再到热烈喜爱,就像打一个未知的游戏,然后非常流畅地凭借手感一路过关,那怎么能不好玩,怎么能不上头,不飘飘欲仙。
我大一的时候一个人来人生地不熟的上海,对同学之间极尽克制冷漠的相处万分不适应,那个时候要是被一个异性喜欢,不夸张地讲,我真的会觉得他的喜欢在某种意义上是救命稻草,因为——我就是想要跟一些人、一些事物建造羁绊啊,不然那也太无所依了,一些被剥离感、无意义感,会把我吞噬。
很多危险恋爱脑,也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诞生。
但是,最近我也发现,既然人能够把快乐寄托在这样的“建立连接感”的事情上,倒真的不一定,只是跟另一个同样孤独的人类发展连接了。
你跟人是恋爱,是建立连接感,或者制造羁绊,但你跟自己的兴趣也可以想办法建立连接啊,你跟朋友也可以啊,跟自己想做好的事业,也能啊。
大学里除了恋爱,我人生中最好玩的一段时间,也是刚刚开始踏入作者圈子的那段时间。我记得15年的时候我在某内容app上发了一篇文章,火了之后我陆续被一些同样写文章的朋友主动接近跟认识。
那时候还没有铺天盖地的职业博主,大家都是相差得天南海北的职业和年纪,有一个共同的喜欢写东西跟想要被看见的心愿,特别能惺惺相惜地聊,聊得无比真挚跟深入。
那个时候博主的商业路径也蛮不明晰,或者大多数人的身边人会觉得博主这个身份“怪怪的啦”,一系列的事情我们都讨论的。都互相开导、答疑解惑,见证对方做出不同的决定,偶尔也为对方的成绩超过了自己感到自卑跟焦虑,但……依然是能彼此鼓励的同好。
后来在博主领域开疆扩土也是蛮有建立连接感跟加强连接感的体验:转移到不同的平台,换风格,焦急地等着签商务,认识越来越多的粉丝、听他们各色的故事……
这些体验新奇、丰富,就像茂密的丛林特别需要你去探险。根本与恋爱无关,但是一旦你真的扎进去了,就会发现它能带给你的很多情绪、很多非同寻常的体验、很多意外收获,都像恋爱一般,好“值回票价”。
人可能都需要跟万事万物的“恋爱感”,但不必真的去谈一段勉强的恋爱。
因为,我们可以跟自己所爱的一切建立羁绊,不一定需要是一个具体的人。
我跟身边朋友有个共识,就是一旦你进入社会后,所会遭遇的,以为自己能恋爱、其实却不能的“恋爱乌龙”会越来越多。
太多了——你兴致勃勃,可是对方要么是“只想约会不想认真”,要么心里有白月光,要么根本只想同时网聊15个而已。你对爱情也没那么失望啊,可正常开始一段亲密关系几乎成了奢望。
但也还好。这种时候我们都会庆幸于自己终归是到了成熟和自洽的年纪。不存在真的跟一个这样那样的人在一起才能享有充沛的生命体验,我们都自己玩得很开心、很尽兴。
我们看小说,写剧本,跟朋友讲垃圾话,研究一大堆省钱理论,但也盛装打扮去以前不敢去的顶级餐厅,我们到处跑,刚去完大漠回来又在重庆停留一天吃火锅。我们心血来潮,学滑板、裸辞、怕水星人却去学游泳跟冲浪,搞一些起起伏伏的惊奇小事。
足够充实又开心,但不是因为具体的一个谁。
我没有在爱谁。我是很爱我自己,和爱绚烂的生活本身。
图|《傲慢与偏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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